斯凡_EstaF

在心如死灰之前鲜血淋漓地爱。

【授翻|腿翠】神祇/Gods (Emercury Week 2022 · Day 5)

无题短篇,Emercury Week 2022活动作品,主题词:Go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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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Emerald是一名年轻的使徒,她弃神庙出逃,误打误撞闯进一位新神的领地。

Mercury刚刚开始尝试不朽之身的生活。

 

-

没有人到山上来。这里远在各大王国疆域之外,人们都在王国里,在城镇中被保护得好好的。大山是狂野无法度的。在这里,没有神祇保护土地上的人。

这里曾经有过一位神,但他并不是一位保护者。

即便他有名姓,也无人记得,亦无人知晓他所掌控的神力为何。人们只听说这里曾有一位嗜杀成性的恶神,他残忍之极,逼得领地上的人们纷纷另觅家园。可怖的风暴经年不息,冰雹和暴雷铺天盖地,波及邻近王国的边疆。

当这一切终于停止时,没有神灵现身对这片土地宣示主权,而文明世界的众神自己都未敢冒险涉足此处。据说此地被遗弃了,任何神力都不再眷顾。无神之土。

Emerald恰恰倚仗的是这里一直荒弃无神的情况。她在虬曲盘结的树木间全速飞奔,肺里火烧火燎。树枝剐蹭过她的手臂,可即便如此也没减缓她的速度。

然后一阵剧痛贯穿了她的脚踝。Emerald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往下倒了就已经摔在了地上。她怀里的布包滚散在地,金属磕碰哗啦作响。

脚踝锥心地疼,紧接着她被向后拖去。Emerald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挣扎着去抓近旁的树根,不顾一切地想减缓拖拽的速度。那只惨白如骨的、五指长成黑色钩爪的手从长得不可思议的臂膀上伸出,没有放慢分毫。

“我原以为你心里能有点数。”Emerald叫不出声了。Salem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她不禁恐惧地闭上了嘴。Salem不该那么平静,她平静,她正处盛怒之中,而在杀死Emerald之前她会让她痛不欲生——“你向来是我的追随者中最微不足道的,可我原以为你能有点自知之明——”

接着是一声窒息的惊喘,然后拉扯着她的不容抗拒的巨力突然松开了。Emerald再次向前扑去,待脚踝痛得彻底罢工时,她连滚带爬地扑到最近的一棵树背后,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在我的森林里干什么?”

Emerald腿上绑了一把匕首。用它来对付Salem这样的神毫无用处,但这是她仅有的物件了,所以她把匕首举到近前,然后环视四周。

起初她以为站在她和Salem之间的是个男孩,手中弯弓上弦,年纪与她相仿。可是一个男孩除非疯了才会如此无礼地跟一位神祇叫板,而且绝无人类能够用那样一支箭将她的臂膀钉在地上。浓烟而非鲜血从手臂中冒出来,在空中盘绕飘散。

快如闪电地,Salem脸上的盛怒消失了,她变得有如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她漆黑无光的眼睛扫过男孩,审视着Emerald同样看到的东西。

“这片土地属于一位神。”最终她开口道,因为Salem十分年长,比所有王国、庙宇甚至多数神祇都要年长。Emerald原以为这片山区没有神祇认领,但既然Salem说有,那就是有。“他在哪里?”

那个不是常人的男孩绷紧了下巴。他没有把弓举起来,但也没有放下。“他死了。”

她偏头打量起他。“谕言说那些风暴是他在自己领地上施展力量。但其实是你为了夺权在和他角力,是不是?”

他眯起眼睛,弓弦绷紧了。林间有风扰动起来了。Emerald仍然缩在粗糙的树干背后,看见眼前的景象不禁捂紧嘴巴忍住尖叫:他们周围的树木枝杈开始扭曲,向Salem蠕动。

“该回答问题的不是我。你在这里干什么?”

Salem没有攻击他。她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神灵之一,但这里是另一位神的领地,而通常情况下一位神在自己的领地上力量是最强的。所以她只是伸出没有受伤的手向Emerald一摆。

“我从前的使徒是个贼。她从我的庙宇窃走东西。”Emerald贴着树畏缩了一下。“我只是来带走她,随后就走。”

男孩冷冷地看向她,弓箭仍然指着Cinder没有移开。他眼中月光凛冽,在黑暗中微芒闪烁。神力的又一个表征。在视线盲区里,Emerald把刀藏进手中。

他对她的动作视而不见,回身看向Salem。“她在我的地盘上,”他像之前一样不耐烦地说,“恐怕得归我处置。而且不管她偷了什么,现在也都归我了。我的地盘不欢迎你。”

Emerald早已恐惧得麻木,听及此言已无力再作感想。只要不是Salem,什么都算得上仁慈。

而一位神在自己领地上的力量优势恰好足以让Salem收手。她已经追捕Emerald数周,早已远离自己的领地和信徒。她的力量正在逐渐减退。

但她的力量仍足以让Emerald被攫住视线时瑟缩。“不管你去哪儿,我的信徒都会穷追不舍。记住了,孩子。”随后一阵呼啸的黑焰,她消失了。

这一定是个骗局。她已经那么愤怒了,不可能就此放手离去。这是个陷阱,Emerald绝不会就这样——

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拽了起来。Emerald大叫起来,挥刀乱砍一气。

刀片结结实实地砍在男孩脖子上,碎成几段。拉她起来的是那个男孩。他个子比她高几寸。近看起来,他眼中的月芒更加显眼,发间也莹莹闪烁。他看上去跟Emerald在任何一座庙宇里见到的任何一位神都不一样,没有神祇穿得像他这么粗陋。没有神身上有那样的伤疤,从锁骨之下蜿蜒而上,清晰可见。

他神情冷峻地乐了。“你是觉得这样有用吗?”

Emerald移开刀柄。它现在没有用处了,但这是她身上仅剩的东西了,她还不想这么快就丢开。刀刃连道印子都没留下。“我刚才不知道是你。”她强压下叫他再也不要抓她的冲动。几乎没有什么比一位在自己领地上的神祇更强大,而且他已经说了她现在由他处置了。“现在怎么说?”他的手在她肩上触如钢铁,冰冷得有如灼烧。

很古怪,偏偏是这样让他松开了手。“不怎么样。我只是不想让她觉得她可以走进我的领地为所欲为。”他迈步走开,然后注意到了那盏灯,它正散发着恒定的冷光。

他谨慎地踢了灯一下,然后抬眼看她。“你觉得偷神的东西很明智?”

“这不是她的。”Emerald说。谈论神祇时这样的辩解苍白无力,然而保住了性命让她有点头脑发晕。

“那你又知道什么属于神吗?”

“因为这是我偷来她的。”他停住了,更加仔细地审视她。Emerald没有抱起双臂,仅仅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样看起来会有多脆弱。Salem刚才称她为使徒——好吧,从前的使徒。“她又没告诉我她要这个干什么!她从没说过是要用来——”

“行了,你别说了。”Emerald正满脑子想着在Evernight效力的那些年,闻言赶紧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但他看上去并没有生气,而是有些无聊。“我对我的山脉界外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打算从现在开始感兴趣。”他动作流畅地捡起提灯甩到肩膀上,迈步走开。“白给的圣物,多谢了。别再打搅我了。”

Emerald盯着他的背影,然而森林的枝叶似乎在他周围合拢起来,很快周遭的林木再度恢复了寂静。

他没再回来,Salem也没再现身来把她拖出边境。Emerald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想起自己为了逃出Salem的王国经历了多少缠斗和追捕,以及若她敢再回去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他没有明确要求她出去,她一边慢慢深入森林一边不安地想。他只说别再打搅他。这可是一整片山区,她当然可以做到在此逗留而不打扰到他。

从以往的经历来看,Emerald并没能很好地做到不激怒神祇。她尽量不去想这一点,跛行着深入林间。


她总算走了一点运,没有立刻再次撞见那位神,而是在走了一会儿以后蹒跚着摸到一处原先大约是小径的地方。小径已荒弃多年,边缘没入杂芜之中。它通向一座建筑的废墟,石块上爬满苔藓,早已被风吹日晒蚀去棱角,所以直到看到雕像她才意识到这里原先是一座神庙。一旁朽烂的碎木头想必原是祭台。台上沾满黑色的污渍,Emerald立刻认出那是陈年的血渍。血太多了,渗进了周围的石头,在上面结成厚厚的硬块。屋顶裂痕斑斑,残破不堪,已经倒塌多年。地上散落着碎石,原先大约是座雕像,在时间和风吹日晒的侵蚀下面貌已斑驳难辨。一个像是胸膛的东西碎成数块,上面插着一支箭。另一座雕像也破损了,双腿仍然完好,却十分狰狞地直挺挺地撅在半空,底座旁碎石狼藉。乱石堆里有一只锈了的镣铐,整齐地裂成两半,上面篆着如尼文,字迹像提灯一样散发着幽幽蓝光。一条石腿上铐着一只一模一样的,已经锈穿了。

眼前的景象让Emerald不寒而栗,可是她没有别的去处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开始清理废墟,扫去枯叶,尽力扫除灰尘。她把锁链和镣铐埋到清理出来的雕像碎块下面。她已经吃过苦头了,不会再乱动像那样的圣物了。

她没有动那座被杀死的雕像。她不想碰它。

在第一天的清理工作中她收获了一捆箭和几把生锈的小刀。她没有弓,但她使刀很顺手,可以开始在附近的小溪捕鱼了,手头也有足够的枯木可以生火烹饪。夜晚很寒冷,但没有戮兽来捉她回Evermore的神庙。春日的空气沁着潮湿的水汽,树上的嫩枝冒出新芽。

她的脚踝很疼,但日渐好转。她曾照料过Cinder为Salem效劳时受的伤,那时Cinder还是在乎她的。她知道该怎么做。

直到有一天,她在透过碎石间隙和月银色头发的日光中醒来。她大叫一声,忙不迭地耸起身子往后缩,后脑勺磕到墙上。

那位神蹲在残损雕像的两条断腿上,像只鸟一样歪头盯着她。他手上没有拿弓,但这不重要。她知道只要神想,他们可以动得有多快。

“你还在这儿。”

Emerald平生都在过着命悬一线的日子,她依靠自己察言观色的本领活下来。从他说话的声音完全没法判断他在想什么,这让她恐惧不已。

“你没叫我走。”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她双手还捂着头上磕到的地方没有拿开。他身上的某种东西,也许是他神力的领域,让她进入了一种捕食者思维,她觉得突然动作不是明智之举。“你说的是别再打搅你。”见他没有再开口,她小心地又问了一句:“我打搅到你了吗?”

他对此不予理睬。“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默默地伸手指了指庙门的废墟,又指了指小径的残余部分。

他看着小径皱起眉头,目光又掠过她用祭台布铺的小窝,布是她从生的火里抢救出来的。火堆边上有两条烤鱼,是她昨晚烤的。

“你想来一条吗?”

皱起的眉头拧成了怒容。白霜爬上雕像的边缘。“我不需要你来给我东西。”

面对他的表情,Emerald竭力不让惧意锚住心底。她曾亲眼目睹惹恼神祇的人是什么下场。可她那愚蠢的嘴又像往常一样不受理智支配,没有撤回前言好好道歉,反而脱口道:“我没说你需要,我是问你想不想要。”

他怒目而视。Emerald尽力提醒自己最重要的是只要待在这里Salem就抓不到她。然而他站起身,一把把两条鱼都拿走了,随即再次消失了,留下雕像残骸上的白霜微光闪烁。

第二天Emerald从溪边回来时,她的铺盖上乱七八糟地扔着一副弓和一袋箭矢。火堆旁边有一堆鱼骨。

 

从那以后,生活以一种古怪的模式安顿了下来。多数日子Emerald会捕更多的鱼,留出几条放在清理干净了的祭台旁,然后这些鱼往往就会消失不见。森林幽暗空荡,有些吓人,但Emerald逐渐发觉这林子并没有她当初想的那么不友好。不断尝试之后她找出了一些可食用的植物,莓果、亮色的蒲公英,还有长在树干上的贝壳形的蘑菇。

好吧,并不全是靠自己摸索。有时候她会伸手去碰一朵颜色鲜亮的蘑菇,结果听到一个声音正对着耳朵大声说:“你要是想明天就曝尸荒林,吃这个准没错。”一回头却只有近旁的树枝在风中轻响,枝头的叶子因为换季逐渐发黄。

能吃的野菜也匀出一份放到了祭台上,Emerald告诉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还那些建议的人情。这不是供奉,她已经不掺和信徒那档子事了。这里不是神庙,这里是她住的地方,而她只是有时会在这里给某个碰巧是神的人留点吃的。

一切都很平常。

也就是从这会儿开始,那个男孩——实在很难把他看作一位神,尽管他的力量像斗篷一样缀在身后,毕竟他利用这神力所为跟Salem和她在Ozpin的领地上无休止的战争相比大相径庭——开始真正现身和她一起吃饭,而不只是一阵朔风把吃的卷走。他没有说为什么有所改变。Emerald等待雷霆降临,等着自己因为任何可能的举动被逐出这个小小的容身之所,但这样的事始终没有发生。

最终她断定他只是太无聊了。一个人待在这里,太孤独了。这些想法她都埋在心底,连同另一个想法一起:或许,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孤独。

渐渐地他们开始交谈,大多是他指摘她的狩猎技巧,但谈话的内容会不知不觉地变成两人各自的发现,森林里的变化。Emerald像搜寻食物一样在这些交谈中搜集信息。她知道了这位神名叫Mercury。他喜欢狩猎。他清楚群山间每一个兽群所在的位置。他会做十种不同的捕兽陷阱,甚至能屈尊给她演示几个。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忘记他所拥有的力量,但在这种事情上她的嘴永远不长记性。但他从来没有为此动过怒,反而好像觉得很有意思。

他没有提起那盏灯。她也没有问。

他与Emerald听说过的任何一位神都不一样。他不像Salem那样渴望夺取其他的领地。他没有信徒。他甚至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没有人向他祷告这件事。他说得很清楚——并且在Emerald看来他说的都是实话——他只想待在自己的领地上,谁都别来打扰。

一天她正在神庙前练习弓箭,突然一个声音空荡荡地响起来:“真不敢相信这活儿你到现在还没点长进。”

Emerald一下子跳起来,箭飞离靶子三尺远。

她转头怒目,身后的树木正弯下身为Mercury让出一条道。他肩膀上扛着一对兔子。

“我在城里恐怕用不着弓箭吧。”她恼道。

他的目光落回到她用来练习的靶子上,突然停住了。她不堪噩梦侵扰,终于把庙里地上的雕像残块清理掉了。现在基座上裹着一捆兽皮,中间那支箭旁边又多了几支,只不过新的箭不像原来那支一样深没石中。

“我可以放回去。”她连忙说,因为他又平静得像风暴来临前夕一般了,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然而他脸上渐渐绽开了她所见过的最不寻常的笑容。

“不用,这样很完美。就放在这别动。”

她不情愿地放低了弓,朝那对兔子努了努嘴。他是不用吃东西的,他已经说过好几次了。“那是什么?”

他把兔子扔给她,Emerald连忙扔下弓伸手去接。“等你打猎有长进等得不耐烦了。”

 

秋天来临前他们已经拆下屋脊填上了天花板上的洞,Emerald也第一次猎获了鹿。她的祭台布小窝垫上了皮草,缝得歪歪扭扭,但比她拥有过的任何东西都暖和。在时令更迭中绿叶渐渐浸染上血色,循着自然规律变成Mercury的触碰所能造成的状态。

就是在这前后,Mercury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周身力量渐起,斗篷一般笼罩全身,直到空气质密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他的脸色沉下来,冰霜从他身边的地面蔓延开来,草叶在他脚下凋敝。

臭氧席卷了空气,属于风暴的高压积聚攀升。他行动快过任何凡人,林木纷纷让道。Emerald想问怎么了,还没来得及张嘴他就已经不见了。

旋即她意识到不必多问。她唯一一次感受到他的力量悉数倾压而下就是第一次见到他时,Salem踏进他的领地时。

有好一会儿她害怕得动弹不得。记忆苏醒过来,Emerald想起她曾目睹Salem所做的事情、她准备用以惩罚她的事情,双腿仿佛生了根一般钉在原地。

但当她本能地迈步想逃时,突然听到哗啦一响。她低头一看,箭袋里装满了箭矢,箭头个个完美无瑕,绝非凡人能为。

现在Emerald有皮草和能遮风挡雨的屋顶了。她有不断增加的腊肉储备和过冬所需的供给。她会布置九种不同的捕兽陷阱。她有可以篝火闲谈的人和一个个繁星满缀的夜晚。她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生活。她从前辛辛苦苦为自己偷来的每一寸生活都在逃离Salem时抛诸脑后了。Salem夺走了一切。

她不能把这些也夺走。

小径没有指引出通往森林之外的路,不过现在Emerald也不需要它指引。她已经对这片林木了如指掌,胜过了解她从小待到大的城市的街道。而且她知道如何循着Mercury所过之处消融的冰霜找到他。她穿梭奔跑,敏捷地越过已渐熟悉的树根和断木。

他在山脉的边缘,力量尽数展现,在身后翻涌呼啸。他脚下冰霜蔓延,在草地上凿出一道宽阔的枯败的疤痕。Emerald缩在一棵树后,略微有些惊讶地发现树上有几道愈合的疤痕,其下尚有黑色的灵液残留,说明这正是她几个月前藏身的那棵树。

来者不是Salem。是一个男孩,周身闪耀着明亮的古铜色力量。Emerald从灌木丛间偷眼看过去,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闪耀着饱满的金色光芒。

她认出了那道神力。是信标的代理人,Salem的死敌栖居的肉身。他身后扛着镰刀的高个子男子则是Ozpin的重要信徒之一。

恐惧在她胃里凝结起来。尽管Ozpin其神和Salem一样古老,他跟她一点都不一样。对于信标的人来说这是好事,他不过是一位神而已。但对于他们来说……就不仅仅是脾性的问题了。是能力的问题。Ozpin能够附身于不同的人类躯体,这样一来他就不像其他神祇一样受到种种限制了。他可以离开溪谷的疆域,力量不受削弱。

他可以进入其他神祇的领土,力量不受削弱。

“——只是想拿个灯。”Ozpin的信徒正在说。他是名牧师,名叫Qrow。他说这话的语气像是完全不介意为这事干一架,而即便在Evernight,Emerald也对他那把大镰刀的传说有所耳闻,关于它所能做的事情,关于其中倾注的神力。“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那你们就不该到这里来。”Mercury嘶声道。

“听好了,Salem在找这件圣物,你呢显然是初来乍到,不晓得这事有多糟。你可能觉得自己很牛,新晋的神啊什么的,但她比你强大。她有追随者,有庙宇。跟她比,你太逊了。把灯给我们更保险,对大家都好。”

“这是我的地盘。我拿下的。上面的东西全都归。”

Qrow叹了口气,懒洋洋地甩开镰刀,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随你便吧。”

他踏上枯草划出的线,而Emerald不想让一片有弑神之威名的刀锋哪怕接近Mercury一点点。

一支箭杀不死有Ozpin这样的神庇佑的人,但她仍然十分清楚怎么阻止他。受了几个月尖刻的指摘,Emerald现在使弓箭已经十分娴熟,连Mercury都挑不出毛病了。一支箭明晃晃地没入Oscar Pine双脚之间的地面。

Qrow一个急停,一下子戒备起来。Mercury脚下没动,扭身不偏不倚地对她藏身的那棵树怒目而视。

Emerald从树后走出来,第二支箭已经上弦。“退后。”她命令道,因为在Ozpin最大的敌人麾下效力数年让她知道了他们的另外一个不同之处。Salem永生不死,Ozpin则附身于代理人之躯,而躯壳是易碎的。

Qrow眉头揪得更紧了,但那代理人看着她,眼睛又发出光芒,直到闪耀有如两轮太阳。Emerald不太了解溪谷的神,但她一时间十分确定自己整个人正在被仔细审视。

奇怪的是,检视完以后,金光淡褪,代理人看着她微笑起来。“啊,你有一个信徒。”

Emerald的心漏跳了一拍。“什么?”Mercury低吼。

“她明明是Salem的一个祭司。”Qrow反对道,说得好像Salem什么时候觉得Emerald配给她的祭坛擦灰了似的。

“不是的,”男孩欢快地说,语气那么肯定,搞得Emerald自己一时间有点不确定了。“她是他的祭司。她打理他的庙宇,给他供奉;他教导她,庇佑她。”

于是Emerald回想起她在神庙里的大扫除。想起因为没地方放只好放在祭台上的食物。想起各种有关觅食和狩猎的建议。所有这些在她脑海中重新整合,拼出了一幅迥然不同的图景。

她诧异地看向Mercury,眨了眨眼睛。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在此之前也完全没有头绪。“我没有。”他低吼道,声音中的怒气掩藏不住犹疑。

代理人弯腰拔出插在地上的箭矢,似乎完全没把差点被射中的事放在心上。箭头完美异常,上面纹饰着白霜。“你的庇佑。”他轻快地重复道。Mercury看上去很震惊。那男孩转身对Qrow说:“既然他有追随者,事情就不一样了。没有追随者的神或许抵御不了Salem,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而且如果他真跟Salem是一伙的,她就不会在这里了。他们不会跟她合作的。”

起码这一点说得没错。

“这里是我的地盘,哪个字你没听懂?”Mercury问道,“我这话听起来像是乐意跟Salem沾边的意思吗?”

代理人笑容可掬,仿佛这些话一点也不粗鲁,但她刚才开弓射他的时候他也笑了来着,所以他这脑袋显然不只是有神灵恩宠,脑回路多少也有点清奇。“是我们误会了,抱歉。”他说,微微倾身致意,然后转向Qrow:“我们可以走了。”

Qrow嘴里咕咕哝哝,但他之所以是Ozpin的亲信牧师可不是因为不信任他。代理人走时他也跟着走了。

Mercury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直到Ozpin的踪影已从眼前消失良久。然后他转向她。他的双眼像往常一样盛满月光,但此刻在寻觅着什么。

自从能够命中目标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到没有把握。“事情会因为这个有什么不同吗?” 她问,说出口时声音比自己想的要小。

不管他是在找什么,她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当然不会。说得好像我会把个小不点的话当回事似的。” 森林在她背后洞开,间隙足够两人并行。他停在入口处,手抄在口袋里,过了好几分钟Emerald才意识到他在等她。她跟上他的脚步,低头看着林地,藏住脸上绽开的笑容。

“下次准头好点,正经射中他们。”他挖苦道。

“信不信我射中。”她嘀咕,“咱们回庙里去吧。你刚才正要教我第十种捕兽陷阱怎么做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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