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盔弓18h · 11:00｜授翻】I will always find you
Summary: 贝烈格在曼督斯的殿堂前等待他的朋友图林，追忆两人共同度过的时光。他们将再度重逢，还是这等待终将落空？
：伊人倚门望君踏归程
正文
-
他确信，只要一踏进曼督斯的殿堂就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至少应当如此，然而举步入殿却实令他痛苦。生前以贝烈格之名为人所知的辛达精灵已静默而孤独地在此徘徊数年，注视他毕生最爱的那个人类，与他一同经历他所经历的伤痛，仿佛它们亦皆加诸己身。胡林子女的诅咒如影随形，他目睹图林在此重压之下慢慢崩溃，多少次渴望能在他左右予他力量……贝烈格看着他长大成人，其人如斯经年未变；他钟爱他的笑容，然而那笑容止于小矮人密姆背叛的前夕，之后再未能见。这么久以来图林都没再笑过吗？啊，不是的，他想起来了，多亏了妮涅尔，他得以重温幸福，纵使那幸福也未能长久。
贝烈格坐在状似窗台之处，叹了口气，将目光从窗口移开。那是曼督斯准允他用以观察图林的窗口。他仍不愿前往亡者的殿堂，他与胡林之子间的羁绊太深，不容他不再见他一面就离去。况且他希望、或毋宁说需要一场时机适宜的道别，好再拥抱他最后一次，再次呼唤他的名字、听到他回应的声音。他阖上双眼，把头靠在墙壁上，试图暂时摆脱胸中那股始终不予他安宁的窒闷感。
倚窗闭目，他的思绪远远飞到了悉心珍藏在记忆深处的时光。他闭着眼，阿纳的光辉从枝叶间漏下来，打在他白皙的面庞上。背靠树干，腿伸得长长的，宁静在空气中流连，他还能别有何求？他不自觉地轻轻哼起一支歌，恰在吟唱间发觉有个人正在找他。那人想要像精灵教他的那样悄无声息地行动，然而待他倾身向前时，贝烈格早已发现他多时。于是，双眼未睁，一抹微笑已浮上嘴角。
“动静还是这么大，图林。”
被点了名的人长吁一声，一屁股坐到旁边的草地上，脑袋枕到身边人膝头。日光照沐之下这样的日子过了许许多多，彼时赛洛斯的意外尚未发生，他们在多瑞亚斯安宁度日。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聊天气，又或聊枝叶间娑娑轻响的微风，贝烈格已经记不清了，但他仍清晰地记得梳理图林乱蓬蓬的头发时指尖的触感，那发丝顽固不驯恰如其主。胡林之子向他讲起一些轶事，惹得他笑起来，气氛美好得无以复加，辛达只觉自己的灵魂被宁静包裹，充盈着幸福。
接着场景变了，贝烈格发现眼前是从巴尔-恩-当威兹可以眺见的风景，自己正抱着双臂倚在山壁上，图林又在他身旁。此时是伊希尔的辉光浸润着眼前的土地和他们的身躯。辛达又一次因人类所说的什么笑起来。他在黑暗中注视着他，注视着多年以前尚为孩提时为他所遇之人，再度深察自己对这个人类的深深爱意。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贝烈格？”
“你知道我会的，图林。毕竟不管你去哪里，我总能找到你。”
那些话深深地印进了两人的心底。他们皆深知此言之实，毕竟精灵已亲身证明过几次。
最终幻景在眼前消散了，而这回再没有别的久远回忆浮现，他没入一片黑暗中。疼痛再次侵袭，比先前更加剧烈。为什么？因为留予他等待的时间正在慢慢耗竭。曼督斯已然对他足够仁慈，准许他为图林耽延，但现在图林已经死了，贝烈格已从那扇窗亲眼见证，已为此流下了苦涩的泪水。他本不该落得这样的结局……可现在真正的问题在于，他亲爱的朋友没有出现在这里。也许他已经去寻妮涅尔了，他以为辛达已经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便一心只想着去听她剖白。图林怎么会知道他已经等了他这么久？
他在此处已无可牵挂。他的归宿在曼督斯的殿堂, 远在遥不可及图林之处。只是他还想再最后回忆一次多瑞亚斯的森林，如此离开时便可心怀欢喜，纵然此刻心中殊无欢意。思绪远远飘飞，精灵久违地唱起歌来。他太沉浸其中了，竟未察觉临近的脚步声，声响之大，绝不可能属于某位居住于此的维拉。待确有所觉察时，他发觉这声响十分熟悉。
“总算让我逮到你毫无防备的时候了，贝烈格。”
他闻声惊得跳起来，霍地睁开眼。眼前正是记忆中那张熟悉的面孔，带着狡黠的笑容，一如旧时做了什么恶作剧等着他去发现的样子。图林就在他面前，不是幻觉，因为他伸出手就能触碰到，胡茬挠在手心里痒痒的。
“找了很久吧？”
“嗯，但我找到你了。因为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贝烈格。”
言语间的笑容与他先时给以图林的别无二致。就这样，两位老朋友在死亡之后重逢。没有可置怨怼的余地，从不曾有，精灵不祥的横死在图林脸上刻下的惊骇为至浓的喜悦所取代。这段至深至美的友谊后无来者，因为贝烈格仍将一直追寻图林的脚步，图林亦将一直有他伴随左右。
-完-
评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