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凡_EstaF

在心如死灰之前鲜血淋漓地爱。

【授翻|盔悼】槲寄生

Muérdago (槲寄生) >授权 

Summary: 在落雪的季节,人们用或红或绿的花儿装点房屋,与亲友相聚,共进晚餐。而在丛生的槲寄生下,躺着图林、妮涅尔和有关贝烈格的记忆。


*图伦拔/妮涅尔cp向。注意:含带cp向暗示的盔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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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布瑞希尔的山坡走着,山林郁郁葱葱,树木顺着山路蜿蜒。时下景色白茫茫一片,几近纯净无暇,皆因五天前开始落的雪。顺便,他不是独自一人,妮涅尔正陪着他。他独自出门去拾柴火,那姑娘尾随来了,待他发现时要想送她回村子为时已晚。他看着她在薄雪中嬉闹,微微一笑。这是她在布瑞希尔经历的第一个冬天(胡林之子图林想道)。如今,这个被他撞见赤身裸体躺在雨中的奇怪少女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恰如刚刚开始探索世界的孩童。这就是妮涅尔,好奇、贪玩、活泼好动。

妮涅尔,她这个名字甚至都不太好,但他就是给她取了这么一个与她并不相称的名字。妮涅尔,泪水姑娘,泪水现在并未滑过她的脸颊,暂时没有。他看着她把雪扬到空中,又弯腰扑到雪地上。雪又软又舒服,但也冰得让人打颤。有她在身旁,他感觉很舒服。他不清楚确切的原因,但自打见到她起,他就感觉到某种特别的、美丽的东西。自贝烈格以后就未再有过的感觉。想到这里,一片阴影从他心底探出来。他注目金发姑娘身处银装素裹的树林间的景象,藉此将它驱散。在他思索之际,妮涅尔回身找他,两人目光交会。她笑起来,向他跑来。

“图林,这里做什么?”她磕磕绊绊地问。

她才刚刚重新学会说话,不再只会读自己的新名字了。男人微微弯了弯嘴角,走到她身侧,一边回答:“柴火,我跟你说了是来拾柴火呀。你为什么没留在村子里呢?”

女孩往宽大的棉衣里缩了缩,撅起小嘴腼腆地坦白:“我喜欢跟你待在一块儿。”

图林顿住了,转身看她,见她拘谨的模样,忘记了她有时说话有多直率。然而妮涅尔的话很让他动容。那些词句轻轻戳了一下他的心,使他意识到自己便是她总在寻找、跟随和崇拜的那个人。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看着细小的雪片又开始飘落下来笼罩她的身躯,他真想温柔地把她圈进怀抱里。但他只是伸出一只手,她开心地牵住了。因为他们即将踏上的下坡路太陡峭了,他必须牵紧她的手。或许这也是一个将她拉近身边的极佳理由。

“我倒宁愿你留在村里,那里安全。而且在那里的话你可以和大伙一起玩,帮忙装点屋子。”图林边走下山路边说,成功唤回了妮涅尔被一双起飞的小鸟分散的注意力。

村里正在为节日忙活,尤其是为了迎接冬至日,人们用或红或绿的花儿装点房屋,准备晚餐,大都与亲友共度良辰。因此图林觉得她待在村里更好,可以和大家在一起,跟他们学到些东西。可女孩不这么想,她摇头,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了一些。

“可是,妮涅尔想和你待在一块儿。”

图林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好吧,恐怕谁都拿你没办法,你可真是顽固。”妮涅尔困惑地望着他,多半是因为不理解“顽固”是什么意思,男人暗想。

他们的手已经松开了,因为已经上了一段坚实笔直的大路,轻松前进不成问题了。图林不再担心女孩会摔倒,再次任由她跑开去探索,自己则边走边继续收集粗枝细叶。一番搜寻捡拾中,他不慎被一截长着尖锐新芽的松枝割伤了。他不甚在意,只是用嘴吮了吮食指,临时止了下血。

他把柴火拢起来,用绳捆好扛到背上。活基本上干完了,已经有了足够烧三个晚上的柴,于是他决定返回了。他喊妮涅尔,既无应答也不见她踪影。她跑得太远了,而他拾柴太专注没有注意到。他慌了,开始大喊她的名字:“妮涅尔!妮涅尔!”

可是没有应答。直到他听见一声惊呼,紧接着是坠落和撞击的声音。他急忙向声源跑去,随即松了一口气又不无慌乱地发现少女躺在地上。她刚刚摔倒,正不知所措地睁开眼,慢慢回过神来,图林已经在她身边问她出什么事了。女孩伸出一个拳头,张开,露出一枝奇特的花。不是花,更确切地说是一种植物,图林认得,他以前见过。

“我想摘它,”妮涅尔解释说,“我觉得它很好玩,所以就去够,可是我滑倒了然后摔跤。这是什么?”

贝烈格又回到他脑海中。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因为是跟他在一起时,是他教给他那奇异的植物是什么的。许多个冬天之前,他年纪尚小,在多瑞亚斯的土地上贝烈格伴他左右,教给他弓与箭的艺术,与他一起跋山涉水,给他智慧的启蒙和满满的经验食粮。总之是一位精灵,因漫长的年岁拥有了这许多珍宝的精灵。一位伟岸的儿女,一位伟大的精灵,一位伟大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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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许久以前了,那时他们走遍多瑞亚斯的疆土。在那里,图林学习如何打猎。

“哎,贝烈格!”一个小男孩喊道,他深灰色的眼睛疼得紧闭起来。他快要齐肩长的头发缠在了树上一团纠结的枝杈里。精灵停下来,折身去帮男孩,后者正奋力试图摆脱缠在头上的枝条,可是每拉扯一下都只把情况搞得更糟。贝烈格把图林从树丛里解了开来,他更加仔细耐心,所以能成功。

“你得更当心你的头发所过之处了,小图林。”

“讨厌的树枝!”男孩一脱开身就抱怨道,一边晃脑袋甩掉头上的叶片和残枝。精灵表情和蔼。

“这可不能怪树枝,得怪粗心毛躁的年轻人。”贝烈格指正,看着图林继续清理他的黑发。他上前想帮他,因为他注意到还有一小团叶子缀在男孩发间不敢掉落。“看,还有一团槲寄生没弄干净。我猜大概已经到时令了吧。”

“槲寄生?”他迷惑地重复,“时令?”

贝烈格把那株奇异的植物递到他的小手上。图林看着它,像在看某种奇怪又新鲜的东西。它有着绿色的叶片,锋利的尖端,中心挂着几颗小小的鲜红色浆果。贝烈格微微歪了歪脑袋,搜寻着词句,思考如何恰当地解释。

“好吧,实际上没有什么特定的时令。不记得是在哪了,也许是某个人类村镇,我听过传言说这是亲吻之草。”

 “亲吻之草?”他几乎惊叫起来,感到惊奇还有一点恶心。贝烈格叹了口气,后悔挑起了这个话题。

“我不知道,我亲爱的年轻的朋友,我听到这个说法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现在其实也记不真切了。大概就是指,两个人在一株槲寄生旁时必须以这种方式表达爱意,或者是类似的什么意思。也许我是个知道很多听过很多的精灵,但这并不代表我记得走过的时日里的每一样东西。”

短暂的安静,留下小男孩咀嚼给出的信息。

“所以说……”他最终开口,声音里尚存疑惑,“意思是我得亲你?”

贝烈格猛地睁大眼睛,然后亲切地笑了。

“倒也不是,亲爱的朋友。我想这吻是指恋人之间的吻,而我虽然很喜欢你,也对你怀有至高的敬爱,还是不如让这关于吻的说法留在我听到的那些传闻和故事里吧,毕竟连听上去都未必真呢。”精灵和蔼地表示。

“在阁下额头上亲一下也不行么?”男孩玩笑道,惹得贝烈格短促地笑了一声。

“咱们还是继续上你的课吧,小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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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槲寄生,我想应该是槲寄生……”最终图林回答妮涅尔。她注意到了他看那植物的眼神,充满怀念与眷恋,觉得最好把它给他,于是把小草放到他手上。

“喏,给你。”

图林收下了礼物。那株槲寄生不是红的,而是白色的,但其中一颗浆果晕着并非天然的红色。不,那是血。他警惕地抓过妮涅尔的手,这才发现她食指上仍在出血的伤口。他仔细殷勤地帮她处理伤口,用自己的衣服缠盖揩净。

“疼吗?”男人一边弄一边问。

“有点。”妮涅尔承认,伤口的确火烧火燎的。

于是图林亲吻了她的指尖,温柔地,轻巧地,热切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就是这么做了。妮涅尔小嘴微张愣住了,脸颊泛起红晕,羞赦起来。

“现在呢?”他看着她的眼睛又问。

“不,现在不疼了。”她说。然后她捧起图林的手,接着发现他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道伤口,不过是在另一只手上。

“你也受伤了!”她叫道,不假思索地学着他的样子亲了他一下。她天真地也捧起他的脸,“好啦,这下肯定也不疼啦。”

图林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美丽的脸庞。一张仅是能看着就已让他很幸福的脸。他笑了,感觉自己十分幸运。

“不疼了,妮涅尔,现在不疼了。”

天空中,由阿瑞恩驾驭的阿纳重又灿烂地闪耀起来,拨开云层,牵住它们的脚步,穿过布瑞希尔的枝桠照亮了两个身影。在他们头顶,十几株槲寄生静静生长,无人留意。

而那株被撷下的槲寄生躺在图林和妮涅尔之间,洁白的果实因两人的血染上殷红。这两条血脉的源头何在,他们仍不知晓,但它们确发自一处。


-完-


*妮涅尔是小天使——!(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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